中新社北京7月9日电 题：赵元任：学贯中西，民国期间最好玩的大师

《中国消息周刊》记者 仇广宇

说话学家、音乐家赵元任，与王国维、陈寅恪、梁启超并称为民国期间清华国学院“四大导师”，是外洋留学时候最长、最能把握现代科学思维方式的一位。

人们对赵元任的领会，多数来历于其超人的说话天赋，以及他创作的风行歌曲《教我若何不想他》。现实上，学霸身份背后，他酷爱生活、喜好自拍，称得上民国期间最好玩的大师。

开眼看天下的第一批少年

1892年，赵元任诞生在天津，因祖父是官员，他一向随家人在保定、冀州、常州、苏州等地搬家生活，从小就能模仿各地口音。这些城市那时是洋务活动兴盛之地，集合了多量优异教育人材。1902年，清政府公布《奏定书院章程》，制定新派黉舍计划，3年后拔除科举制度，赵元任起头走出私塾，接管新思惟。

1906年，赵元任到常州的新式黉舍溪山小学念书，一年后考入位于南京的江南高档书院。在常州，他的历史教员是应邀讲学的国学大师吕思勉，这让他喜好上历史课。在南京，他的英语、物理教员是美国人，美术教员是日本人，他可以选修德语，还能经常读林纾翻译的西方小说。在放眼看天下的进程中，有旧学根本的赵元任心里又种下了西方文化的种子。他爱好普遍，喜好音乐、天文、文学和戏剧，也喜好各类新奇的发现和小物件，烟酒也统统不落，情窦初开的他还会大胆地在日志中率直自己对身旁年轻女性的感情。

1910年，18岁的赵元任以第二名的成就考取了“庚子赔款”退款留学项目，剪掉辫子、穿上西装，前往美国康奈尔大学留学。到美国后未几，喜好玩弄小玩意的赵元任很快买了一架钢琴，并与同学合买了一部相机。他挑选数学为主专业，选修了说话学、物理和音乐，1915年又到哈佛大学攻读哲学。

1910年，赵元任便宜明信片，“短语寄长思”，这时辰就已经起头在笔墨上做游戏了。商务印书馆 供图

“庚子赔款”退金钱目对赴美留门生的专业偏向有严酷要求，80%的人必必要报考农业、产业、理化、经济等专业，残剩20%可以挑选商科等。同时，19世纪末20世纪初科学主义思惟在全天下兴起，中国留门生在美国接管新常识、新技术，自然想多学些工具。是以，留门生中很多人都有跨学科履历，如胡适从农学转入哲学，竺可桢从农学转入气象学专业。

用科学方式研讨中国说话

正如季羡林在《赵元任全集》叙言中所言，20世纪是西方文化和科学分析方式把持全天下的时代，不管哪个国家的学者都要遭到这类科学方式的影响。赵元任爱好自然科学，自然成为传布这类科学思惟的主力军。他借助翻译文章、撰写论文和调研理论，间接为学术同业供给思惟兵器。

抱着“科学救国”的思惟，1914年4月，在美的中国留门生开办了《科学》月刊，8月又开办中国科学社。《科学》杂志最早由白话文写成，1915年在上海出书刊行，成为国内传布科学思惟的前沿阵地，还影响了陈独秀等人开办的《新青年》。

赵元任旗帜鲜明地怜悯一切反动之人，但并不喜好介入学术活动之外的任何活动。给《科学》杂志撰稿，组建中国科学社的履历，以及后来与胡适在口语文活动中的合作，几近是他可贵介入的较为激进和理想主义的社会活动。

常识面广博的赵元任很快成了杂志的撰稿主力，撰写了关于天文学、心理学和物理的多篇文章，还颁发了第一首音乐创作。为传布科学思惟和经营杂志，赵元任还把奖学金进献出来，是以有一段时候他吃得欠好，得了了营养不良。

与赵元任同船前往美国的同学胡适，也起头在《科学》杂志撰稿，两人日益熟络。此时，美国留学圈发生了一场关于说话的风浪，一些留门生宣扬中文是一门将死的说话，会商将中文拉丁化，甚至提出“取消中文”。这个争辩，竟意外地成为口语文活动的导火索。

胡适与赵元任也介入了会商。1916年，胡适和赵元任合写英语论文《中国说话的题目》，提出经过对中国说话停止科学研讨，让“死掉”的现代汉语规复活机。尔后，胡适在《文学改良刍议》中提倡以口语化的“活文学”取代白话文“死文学”，否决那时已暮气沉沉的白话文，而非完全否认汉字、汉语。

在胡适文学思惟的构成、口语文的创作理论中，赵元任在科学理性概念和说话技术上供给很大帮助。对说话极端敏感的赵元任说胡适的口语文“不够白”，用录音装备录下来让胡适琢磨，胡适也赐与这个好友“每与人评留美人物，辄常推常州元任君第一”的高度评价。

赵元任积极加入国语同一活动，用口语口语翻译剧本，并将其搬上舞台。1927年，他将英国作家米尔恩的《坎伯利的三角恋爱》做了一些改编，用口语口语翻译，改成剧本《最初五分钟》，并亲身导演。该剧后来在清华大学礼堂公然表演。商务印书馆 供图

被争抢的“通才”

1919年从哈佛大学结业后，赵元任在美国的大学教授物理。但板凳还没坐热，国内学术界就盯上了这位“通才”，清华大学希望他返国任教，蔡元培等人也游说他去北大任教。终极，赵元任接下另一个短期使命：帮助来中国演讲的哲学家罗素做翻译。由于罗素的演讲涵盖数学、哲学、心理学等多门学科，那时中国能完成这类翻译的人几近只要赵元任。

约1921年，赵元任任教清华时代，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接待罗素，并在其来华讲学时代担任翻译。图为赵元任与罗素在院子里合影。商务印书馆 供图

1926年，已举家赴美的赵元任又被邀回清华大学国学院担任导师。清华大学一口气请他开了7门课——数学、物理、中国音韵学、普通说话学、中国现代方言、中国曲谱乐和谐西洋音乐欣赏。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东亚图书馆馆长周欣平指出，赵元任的脚色和那时清华国学院别的三大导师有所分歧——其他三位都研讨国学，而赵元任的主业是现代说话学，采用研讨社会科学的根基方式，这也正是清华所急缺的。

过了一年，蔡元培等人发起设立中心研讨院，下设历史说话研讨所(简称“史语所”)，派赵元任负责建立说话组并担任主任。赵元任带人到两广湘鄂等地做中国方言的观察研讨，用录音装备留下大量贵重的历史材料，还在各地寻觅“发音人”记录方言材料。他带出了往后中国说话学界一多量专家，王力、丁声树、杨时逢、吴宗济等人都长大为中国说话学界的重要人物。

1934年7月，赵元任到安徽停止方言观察，罗常培和杨时逢带着从美国新买的录音装备同业。他们在安徽观察了六个县，记录了大量的方言。图为罗常培(右)用新的仪器录音停止方言观察。商务印书馆 供图

这样醉心学术的日子延续了10年，时不时受战争和其他杂事的影响。1937年周全抗战爆发，时任“中心研讨院”历史说话研讨所负责人的赵元任被迫和机构一路南迁至长沙。他担忧自己的手稿、笔记、日志和4000多张照片的保存题目，便将大量珍贵材料寄给了在美国的大学同学罗伯特·金。

大部分材料都被平安保存下来，但他最喜好的《阿丽丝周游奇境记》作者刘易斯·卡罗尔的另一本小说——《走到镜子里》的翻译原稿被烽火烧毁。这件事给一向悲观的他形成了繁重冲击，直到20世纪60年月才捡起这本书重译。履历战乱，赵元任的心情起头变化，战争时代的波动，材料的难以保存，田野观察的步履维艰，让他生出了寻觅“恬静书桌”的动机。

科学主义的闭幕

“我是个现代主义者，我不属于任何党”。这是赵元任晚年在美国接管采访时夸大的一句话。为躲避战乱，他在1938年再度分开中国，挑选天气不舒适，也没有太多学术根底的夏威夷大学任教，未几又到耶鲁大学和哈佛大学工作，但这些地方终极都未能成为他的归宿。

1946年，赵元任的次女赵新那和半子黄培云归国教书，他也计划返国任教，与家人团圆。但国内助士不竭约请他担任大学行政职务，让一向躲避的赵元任堕入两难。1947年，百姓政府教育部长朱家骅第二次约请赵元任出任南京中心大黉舍长时，他决议暂留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担任东方说话学教授，这一待就是17年。

从晚年对音乐、天文等事物的爱好中，赵元任已初露“科学吃苦主义者”的一面。大女儿赵如兰说他对音乐的爱好是一种有逻辑的爱好。夫人杨步伟也谈道，刚结识赵元任时，感受他说笑话“没说出太大意义”，但大师都看得出他自得其乐。正如都城师范大学学者袁一丹所言，赵元任在生活中表现的游玩精神，“分歧于梁任公(梁启超)在20世纪20年月提倡的兴趣主义，是严酷的专业化为条件，经过现代科学方式洗礼的吃苦主义”。

假寓美国后，科学主义的适用性在中国退潮，但研讨自己仍给赵元任带来心灵安慰，他把说话学玩成了一门具有高明逻辑的文娱。一个典型的故事是：大女儿赵如兰将外孙女送到赵元任夫妻处照看，赵元任忽然对婴儿的声音非常猎奇，将咿呀学语的“讲话”做了具体记录并录音，很快写出了一篇说话学中少见的、关于婴孩说话的科学论文。

赵元任的一切档案都留在了伯克利，是以国内对于赵元任的研讨功效并不完善。而他的温顺、不问政治，也使他在公共心中的形象模糊不清。但赵元任档案是一座亟待挖掘的宝库。外孙黄家林回忆说，清华大学国学研讨院一度想出书赵元任的日志，但由于整理工作过分烦琐，只能先影印出书，供研讨者参考。

昔时，赵元任返国的机遇少之又少。1956年，他在美国灌录唱片，每录到唐诗《长恨歌》《琵琶行》时就没法继续，不由得落泪。直至中美关系缓和，在周恩来的关心下，赵元任终究在1973年回中国大陆探亲。

作为一个视说话研讨为生命的人，赵元任对母语和祖国怀有稠密的感情。他曾说，美国事“这个地球上他去到中国的一其中心站”，中国才是他的目标地。(完)

约1921年，赵元任在罗素在北京的院子里抖空竹。商务印书馆 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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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通才，高山仰止！[赞][赞][赞]

赵元任文理各科都是长項,教我如何不想她經典永流传。

就是他写的施氏食狮记吧？太有才了

观其贡献为1926年～1938年之间。“庚子赔款”退款留学之人，1910～1919年政府送走到国外念书，哈佛毕业1919年在美国大学教书。1926年回国，1938年又去美国。不知道中国新闻网为啥要报道他，是让大家学习榜样的力量，政府送出学习报效别人祖国？还是让大家学习其民族危难时，卷包袱逃跑？无人可歌颂时就不要讲，但既然歌颂所讲之人要经得住推敲，外国认可，他不见得是民族需要的楷模。

现在这种大师几乎绝迹了，以后也不可能会再有。

我们培养不出来这种类型的多学科大师，呜呼！国人之聪明智慧堪称世界殊！

民国大师们全都捆在一起也不如一个诺奖，不如一个科学院院士。实业才能强国，情怀不行。

我很敬仰的一代通才！

现在这样的大师少了。